第三章
那封被拆开的信静静的躺在他的书桌上良久。
西弗勒斯那双锐利的黑眼紧紧的盯着信上的每一个字眼,脑海里一片空白。
愧疚和一些悲伤的情绪交织着说不出来的解脱感和某种隐秘的喜悦情绪,充斥着肺腑,心灵,甚至他的手都不能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这样做是很不应该的,但他无法克制的回忆起一段段过往旧事。
信上的极富文采的长句表达了一个简单的意思:纳西莎去世了。
他几乎立刻想起了当年似乎是被随口做出的承诺。
上次去马尔福家拜访时纳西莎还好好的,女人依旧有着柔顺的金发和优雅柔和的气度,并不甚显老态,而事实上纳西莎已经八十多岁了。
西弗勒斯比她小将近六岁,看上去却和她差不多大,何况与男人相较,女人是更容易显老的。
他本以为这很遥远,遥远的也许他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事情却发生的突然。
巫师的正常寿命在一百五十到两百之间,活过两百的是极少数,一百之前去世的也是极少数。
不应该发生的。
难道是什么突来的疾病?
好吧,到时候就会明白了,卢修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在信里把话说的清楚。
值得注意的是马尔福家安排了两场葬礼,一场私人的简洁的,和一场盛大的公开的。
这似乎是贵族的某种习惯,前一场的私人祭奠只有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会受到邀情参加,后一场则是向整个魔法界公开举行的。
他得到的是私人形式的邀请。
西弗勒斯提起笔开始给卢修斯回信表达自己的哀痛,至少信上他应该表达哀痛的。
但草草的写了几句就被写信人粗鲁的划掉了。
再写,又划掉。
写费的纸张散落了一地。
......
最终,他只在回信中说会准时参加葬礼。
第四章
黑西服,小领结。
西弗勒斯尽量穿的正式而庄重。
虽然这是场私人葬礼,他也得表现出应有的敬重,对死者的尊重和对生者的安慰。
为了不引人注目,西弗勒斯在外面加了一件带有长长兜帽的披风。
别觉得奇怪,这种打扮在魔法界很常见。
从古到今巫师们总是喜欢行色匆匆并表现的神神秘秘。
他比约好的时间提早一刻钟到达了马尔福庄园。
外围是相对低矮的墙,常青藤打着卷儿缠绕着铁门的栏杆向上攀爬,内部白色的建筑物依然笔直的耸立着,似乎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大概更清净些?
以前来的时候,纳西莎养的孔雀会在前坪的草地上悠闲散步,她所珍爱的蓝鹦鹉会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飞来飞去。
现在孔雀失去了踪影,鹦鹉也没有看到。
更重要的是,他以前能感受到的那种愉悦气息,或者说,富有生命力的气息,消失了。
这似乎也从某个侧面印证了突然的像恶作剧的消息的真实性。
西弗勒斯迟疑的按响了门铃。
天空灰蒙蒙的,云沉沉的压抑在伦敦的上空,仿佛随时要滴下雨来。
见鬼的温带海洋性气候。
西弗勒斯摸着落在颈上冰凉的雨滴默默诅咒了一句。
你看,身在伦敦,就算是巫师也不能不随身带一把雨伞,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会来一场让你被淋湿的雨。
他果然太久没出过门了。
一把大大的黑雨伞意外地举过了头顶。
"Professor.好久不见。"梅林的胡子,西弗勒斯甚至没有回头去看。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Harry Potter.
难道他也是受邀来参加正式葬礼前的私人告别仪式的?他怎么不知道波特和马尔福家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简单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说实话,他还是不大愿意搭理这绿眼睛的救世主。
前来开门的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它似乎是认出了西弗勒斯与哈利,接过请柬便放他们进来了。
雨势越发的大了,噼里啪啦的击打着带有青苔的石质台阶和廊柱,些许雨丝顺着风飘进了回廊。
两人跟在小精灵的后面,步履不停。
他们来到了接待客人的大厅,小精灵为他们分别上了茶水。
"西弗勒斯先生,哈利先生,请在此稍后,我去通知卢修斯主人和德拉科少爷。抱歉我们的失礼,但这一切比预计中早了些。"
说罢小精灵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厅,"啪"的失去了踪影。留下西弗勒斯和哈利·救世主·波特大眼瞪小眼。
哈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西弗勒斯悄悄的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学生。
行为举止不那么像个莽撞的粗鲁的格莱芬多。
在政界摸爬滚打了数年让他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邓布利多当年说他有着些斯莱特林的潜质倒是不无道理。
哈利亦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多年未见的魔药大师。
最终审判之后,他就没见过他了,也没有机会道一声谢。
他还是老样子,岁月仿佛一点也没能消磨他尖锐的棱角与锋利的气质。
尽管魔药大师一直严肃冷漠着一张脸,他却是知道这冷脸背后藏着热诚的心了。
直至今日,哈利依然感谢着他当年不计较父辈恩怨而提供的可称之为慷慨的帮助。
当然,方式是恶劣而特殊的。
但总归是帮助,没有他,没有因他而反水的马尔福家,他不敢肯定他今天依旧能好好站在这里。
TBC.